中国基金报记者 曹雯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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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全球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中国进入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并存、不确定因素增多的时期，面对来自外部的风险挑战日益凸显，改革发展稳定任务之重、矛盾风险挑战之多、治国理政考验之大前所未有，各种“黑天鹅”“灰犀牛”时有发生。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我们必须增强忧患意识，坚持底线思维，做到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准备经受风高浪急甚至惊涛骇浪的重大考验。”这些考验，在中国资本市场上也必然会有所反应，作为资本市场重要力量的公募，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如何站在国家战略高度谋发展、求稳健，是每一个公募高管都殚精竭虑的头等大事。
2023年，中国基金业迎来25周年。作为国内首批规范成立的基金管理公司之一，成立于1998年3月的国泰基金，是业内为数不多的具有全牌照的基金，历经市场风风雨雨的洗礼，国泰基金始终以稳健规范的风格，发挥了公募稳定器的作用。近日，记者专访了国泰基金总经理周向勇，聆听了这位中生代基金高管的稳健理念。
周向勇曾在中国建设银行总行、中国建银投资公司工作，2011年2月加入国泰基金，任总经理助理，2012年11月任副总经理，2016年7月起任公司总经理及公司董事。
有效服务国家战略践行高质量发展理念“公募基金的发展前景必须和国家大趋势紧密结合。” 周向勇坦言，公募基金必须始终站在国家战略高度考虑自身的发展，有效服务国家战略、有效地发挥市场稳定器和压舱石作用，在中国走向高质量发展、科技自立自强中承担重要的职责。
而资管机构要完成这些使命担当，就应当以更长时间维度的视角，来思考投资和发展策略。战略规划里，可以做差异化的竞争策略，但一旦战略明确，不应该轻易改变。从国泰基金近年来的发展经验看，无论在产品布局上、持有人利益上、投资研究上，公司自身发展策略上，都有长期坚持的决心和眼光。
周向勇强调，公募还必须具备更广阔的全球视野。由于中国资产越来越多地受到海外因素的影响，传统的基于国内的“政策-经济-信用-货币”宏观框架面临重塑。同时，投资也必须更理性，即使是产业趋势明确的方向，如果阶段性成为蜂拥配置的领域，在成交热度和估值水平到达阈值时应保持冷静。
在产业方向上，周向勇认为，要以国家战略为纲，把握政策之“锚”。公募基金应发挥专业机构投资者价值发现作用，深度研究国家政策，引导资金流入国家战略产业，服务国家科技自强战略。及时抓住市场和投资者需求，持续推出创新产品，加大对实体经济和战略新兴产业的支持力度，也为投资者分享这类行业的改革红利。
在行业上，重点关注中国未来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以及创新驱动的投资机会。在传统制造大国的基础上，补强产业链的薄弱环节，改造升级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
“未来的五年，国泰基金将把高质量发展作为公司的战略。” 周向勇表示，一是规模发展高质量、稳健、不大起大落。他举例说，国泰基金具有高质量的全产品线，各种牌照都有，产品线布局完整，没有明显的短板，实现了对全产品线的支持，保证所有产品线都建立在充足的长期研究和维系之上。
其次，“高质量的规模”是能够创造价值的规模，能够给持有人创造长期价值。周向勇解释说，基金产品一定是代表中国经济发展主要方向，结合客户自身的需要，相应推出差异化的产品线。同时立足长期，不过分押注赛道。秉承研究驱动投资的理念，实实在在地持续锻造提升投资能力，挖掘真正具备长期价值的优质公司，避免追逐短期热点或押注单一赛道造成基金净值的大幅波动，为投资者带来更稳健、良好的投资体验。
“随着资本市场在中国经济、金融中地位不断提高，公募基金在资本市场中稳定器和压舱石的重要作用也会越来越强。为国家发展战略贡献更大的力量，正是我们行业最大的价值所在。” 周向勇总结说。
稳健、平衡的发展战略
服务国家的高质量发展，意味着公募不能脱离国家战略、脱离资本市场实践去规划未来，而是要根据市场发展的需求，以市场为导向、以客户为中心，一步一个脚印，稳健发展。而长期国企央企的背景，也使国泰基金始终具有稳健的基因。
“国泰基金是首家基金公司，行业制度相当于是我们起草、完成的，对基金业规范可能理解得更透彻一些，我们的发展就要求更稳健一些。” 周向勇透露，监管部门和公司大股东都非常强调居安思危，在对公司的考核标准中明确，不得违规糊弄，不得急于求进，不得忽略自己的资源禀赋去发展业务，不得脱离自己的投资能力承接大量规模，强调在任何条件下，都要防范金融风险。他以最近的一些国际金融事件为例说，硅谷银行、瑞士信贷事件引发金融风险、市场波动，大股东特意强调要从中间吸取教训，即使在行业发展顺风顺水时，也要“居安思危”，看看房子里有没有灰犀牛、黑天鹅出现。
在谈到国泰基金传承基因时，周向勇谈论最多的词语就是“稳健”。他表示，对基金行业了解越多，就更意识到需要稳健发展。近年来资本市场中，机构投资者占比提高，市场稳定性更高，结构性更强，基金行业整体收益呈现相对下降趋势，未来绝对收益比相对收益更关键，让投资者赚到钱是行业的重要使命。基金公司追求的不是短期涨得多、涨得快，而是在资本市场的跌宕起伏中稳扎稳打实现长期稳健的收益，淡化赛道博弈，强调行稳致远。
周向勇认为，理想中的公募基金公司，是以更全面、更平衡的发展和服务策略驱动的，他概括为PPVC。第一个P是Product（产品）。第二个P是People（团队）。第三个是Value（价值），始终以持有人利益优先，创造可持续的长期价值。第四是Culture（文化），履行信义义务、坚守契约精神是公募业根基。厚植企业文化，将合规、诚信、专业、稳健贯穿到公司经营管理的全过程，将公司文化建设、品牌塑造放在核心的位置。
在谈到产品稳健时，周向勇认为，这意味着基金产品线齐全，有能力在不同市场条件下满足不同风险偏好投资者多样化的投资需求。截至2022年12月31日，国泰基金各类资产管理规模达7571亿元，旗下管理239只公募基金，13只养老金产品，和包括专户、年金、社保、投资咨询等在内的181个资产委托组合。
周向勇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2016年是互联网大创新、大发展，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阶段。当时对科技业、互联网金融的关注度很高，也是我们产品重点。公司讨论这类产品布局时，有两个可选方向，一是赛道类主动权益产品，二是被动ETF。” 周向勇回忆说，当时判断，主动基金持股相对更集中，短期业绩可能会非常好，有可能会快速提升规模，但是上涨过快，暴涨之后必然暴跌，赛道过于拥挤，产品可能大幅度波动。而被动基金相比起主动权益基金风险更分散。于是内部决定，强制把一些于集中或风险过于暴露的行业，放到ETF产品里。
“现在回过头看我们做对了，市场大量统计显示，主动权益短期在某个局部涨幅会超过ETF。但长周期来看，科技ETF会超过主题基金，波动更小，对投资人更有利，是有效的保护。”
稳健的产品导向，收获的是行业地位的提高。2017年，周向勇正式接棒第二年，国泰基金业绩喜人：有20多只产品获得超过两位数收益， “国泰互联网+”的收益率近62%，列所有股票型基金第二。2018年，国泰基金债基规模由78亿增至435亿，同比增长超过4.5倍。2019-2022年，国泰基金的管理规模在从2000亿左右增至5600亿，增长超过1倍。
在团队稳健方面，周向勇介绍说，国泰基金投资理念更看重长期稳健的价值投资，不会满仓操作，而是留有余地。公司投研风格较为全面、长期，不会追逐短期热门赛道，不会倾向短期机会。最近几年，公司坚持内部研究团队要做到市场广度和深度的全覆盖，即使是外部引进人才，也强调全市场，看引进人才的能力是否和内部相匹配，以全面的投研力量，支持、维护全面的产品线。“二十五年来，国泰基金投研团队非常稳健，在投资方面没有发生任何重大违规和重大的风险事件。”他补充说，团队稳健建设不仅包括投研平台，也包括中后台，运营保障等等。通过科学严谨的制度设计和流程管控，保障基金公司在不同的市场环境中，各产品线稳定运行。
周向勇在总结稳健的战略时，用“继续巩固发展、高质量发展，稳中求进。”来概括。
“国泰基金目前相对没有短板，布局齐整，要真正坚持把监管、证监会以及国家对我们的要求，落实到位。” 他告诉记者。
信守持有人利益优先承诺努力提升投资者获得感众所周知，公募行业建立在信托关系上，投资者的信赖是基金公司最重要的价值。中国基金业协会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1月底，我国公募基金数量超过1万只，总规模超过27万亿元。行业的快速发展壮大，对基金管理公司来说，意味着更重大的信托责任关系。
“公募基金要为投资者创造长期、稳定的回报。投资者的获得感是最重要的，国泰基金从诞生起就把持有人利益优先的理念，落实到每一步发展中，通过投资管理为持有人创造更有效的价值，把基金回报、产品业绩，更有效地转化为投资者的收益，转化为投资者的体验。” 周向勇指出,当前行业存在的一个重要问题是行业规模增长和投资收益不匹配，这一方面是因为投研团队或个人的投资能力和管理规模不匹配；二是市值达到一定规模后，会对投资操作带来一些压力。对此，基金经理管理规模一定要与投资能力和行业的市值容量相适合，才能为基民带来良好的收益和体验感。
“不能简单地把基金赚钱，基民不赚钱的问题，仅仅归结为中国投资者的不成熟，或者归结为人性的追涨杀跌。” 周向勇表示，对资产管理人来说，要以持有人利益为优先，要把他们人性各方面的不成熟因素，都考虑进去。
他指出，首先在产品层面，要针对不同客户设计不同产品特点：风险偏好低的产品，要更稳健抗跌；权益基金可以设计更长的持有期，或者有一定封闭期；开放式公募基金，要尽量做到波动性更小。周向勇透露，国泰基金在产品设计过程中，会充分考虑到产品能不能有效地保护投资者利益，希望能从基金底层设计的角度，主动控制规模，为持有人创造价值。他介绍说，国泰基金在设计产品时，会通过对每位基金经理的研究，精准匹配合适的产品，让合适的人管理合适的基金，在产品设计中，把认购规模控制在基金经理的能力圈范围内，防止由于基金产品规模过大而损害投资者利益，力争给投资者带来更好的持有体验。
在销售方面，周向勇特别强调适当性，他告诉记者，要把合适的产品销售给合适的人，要充分考虑到投资者的风险偏好、投资资金的性质和产品特点保持一致。“权益基金尽可能要卖给持有周期相对较长、风险偏好较高的人，如果客户是短期交易者、资金是养老钱，就不能把权益基金卖给他。不然很容易高点套住忍受长期煎熬。即使有一天解套又马上卖掉没赚到钱，基民体验感就差。”他指出，在销售适当性方面，前台要把好关，基金投顾一定要对客户做好风险偏好和资金评估，不能一个简单的调查问卷就交差。
在投研方面，周向勇认为，要通过深度的价值研究，力争通过控制产品的回撤和风险，提高持有人购买基金的持有体验，而这对基金管理人的投研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时也需要基金经理背后的投研平台提供专业的支持，未来随着注册制的全面落地，可投股票数量更多、质地分化更大，平台的力量将更加重要。
“做好投资者陪伴和投资者教育，鼓励基民长期投资、鼓励基金定投，也是提高客户体验的重要举措。”周向勇表示，应积极推动基金投顾业务发展，带来基于解决方案的投资陪伴。他向记者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 “国泰基金的基金经理，包括我自己，会到互联网的平台上关注基民的帖子，特别是一些跟帖比较多的观点，去感受他们的体验、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做的好的巩固；一些有价值的建议甚至牢骚，我们也会倾听，加以改进。”
这样一系列做法，取得了值得称道的效果。在核心资产泡沫破碎、基民赚钱难度增加的2021年，国泰基金权益类产品的赚钱能力在全市场排名第1，为投资者带来了相对安心的投资体验。截至2022年底，往前回溯3年，国泰的主动权益产品赚钱能力在行业内排名第3。
强化普惠金融功能助力养老全民福祉不久前证监会主席易会满提出了中国特色现代资本市场、中国特色估值体系的概念。市场普遍认为，传统上国企央企估值较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它们履行了很多社会公共责任，人民性、普惠性的职责。
“对公募基金的判断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公募基金最重要的是对持有人的长期利益负责，这优先于公司自身财务利益。”周向勇表示，公募基金是普惠金融代表，要助力国家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服务于全体人民的理财需求，提升全民福祉。公司将重点关注提高人民生活质量、提升人民生活水平的投资机会，提高经济增长的效率和质量，让国家的经济增长转化为人民的财富增值。
他举例说，养老投资是行业普惠性的代表，公司很重视养老投资。“中国已经步入老龄化社会，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是中国养老体系的第二支柱。管理养老金这笔长钱的团队既要懂股票，又要懂债券，同时还得有资产配置的能力。” 周向勇认为，国泰基金的几个优势，非常适合养老投资的特点。首先，团队权益、固收投研能力较强。在资产配置、宏观策略研究上很强。一个研究部下既有权益研究，又有固收的研究，权益固守打通，可以进行更全面、更广泛、更深入的研究。此外，国泰基金对投资团队考核总体偏长期、细致，更看重三年以上的业绩。考核标准会结合客户、特别是战略型客户如养老金的要求，来匹配产品发展。同时，国泰基金的风格非常稳健、全面，波动和风险控制较好。
“养老金的投资资金时间较长，比较均匀，能让公司的资产配置能力，大研究团队、大投资品牌得到更稳定的发挥。” 周向勇总结说。数据显示，国泰基金的企业年金投资业绩连续两年排名行业第一。近三年收益率24.08%，超过市场平均9.52%。
记者手记
中国基金报记者 曹雯璟
周向勇在采访时，曾反复强调 “合规、诚信、专业、稳健”的基金业文化， “要解决包括基金赚钱、基民不赚钱等难点，行业文化是重要因素，如果基金公司文化健康、坚持行业初心，那么难点、困难就会少一些，基民的获得感就会更高一点。”他动情地说道。
4月7日，也就是接受记者采访后的第二天，周向勇赴京参加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会议，此次会议上，基金行业文化建设委员会宣布成立。
4月14日，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发布《公募基金行业文化建设自律公约》，要求行业坚持党的领导，牢记初心使命，切实服务实体经济和国家战略，更好满足居民财富管理需求，共同践行和营造风清气正的行业生态。
不久前，证监会主席易会满指出，要把资本市场一般规律与中国市场的实际相结合，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要更加注重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智慧，弘扬稳健执中、求真务实、重诺守信、谦虚谨慎等文化理念。
25年来，规模排名、净值增长排名、管理费排名成为基金业马首，“唯规模、业绩论”似乎成了评价基金雷打不动的标准。而如何把规模、业绩的增长，更好转化为服务国家总体战略、服务普惠金融、提高投资者获得感，是今后每个从业人员，包括媒体人需要迫切实践的重任。
写完周向勇专访一文，掩卷长叹，耳边隐约浮现起谭维维的那首歌：
“不与凡花 争奇艳 傲霜斗雪笑风寒
心怀高远 更淡然 昂首天地间
墨色轻染 气节弘 隐约香更浓
屹立青岸 不与谁同 傲然尘世中
我家洗砚池头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 只留清气满乾坤”
注:“赚钱能力”为绝对数值而非收益率，指相关基金在2021年的净利润总和，即基金的本期利润为本期已实现收益加上本期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反映基金在一段时间内给投资者赚了多少钱，基金利润越高，赚的钱越多，在同等规模的情况下，一段时期内基金利润越高的基金收益率也越高。
2021年国泰基金赚钱能力数据来源:天相投顾，截至2021/12/31，统计口径为2021年4个季度报告期净利润汇总计算全年利润，统计范围仅包含披露定期报告的基金。
最近3年国泰基金赚钱能力数据来源:天相投顾，时间起讫2020/1/1-2022/12/31，统计口径为时间区间内季度报告期净利润汇总计算全年利润，统计范围仅包含披露定期报告的基金。
年金业绩排名数据来源：人社部《全国企业年金基金业务数据摘要》，数据截至2022/12/31,2021/2022参与排名的公司共22家。
风险提示:基金管理人承诺以诚实信用、勤勉尽责的原则管理和运用基金资产，但不保证基金一定盈利，也不保证最低收益。基金的历史利润、过往业绩及其净值高低并不预示未来业绩表现。基金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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